“和我亲吻吧。”
天台上的晚风吹不散少年人心脏的悸动,盛夏的深夜里除了蝉鸣似乎只剩下了月亮的呼吸。十八岁的一往无前换来的是有点叛逆的疯狂,我在呼吸骤降的那刻。
吻上了素未蒙面的陌生人的嘴唇。
那一刻四周惊觉大雾,我们彼此的眼睫上皆挂上了沉重的水雾,我借着呼吸的空挡拼命地想要看清他的眼睛,但他的吻接踵而至,盖住了我的唯一的光亮夺走了我的呼吸。
我心跳如雷,在我情动般亲吻他鼻侧翼那刻红痣时,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骤然炸开,随之而来的是萦绕在鼻息间经久不散的浓郁玫瑰香气。像是种独特的标记。
舌尖相抵,唇齿相依。
暧昧因子随着皮肤呼吸开始共舞。
我却始终固执地看清他的眼睛。近在咫尺的面容分明那样清晰,可当我沉迷亲吻闭起眼时,那些原本深刻的,甜美的,陶醉的种种皆化作玫瑰,炸开在我的脑海,而我却记不起他的只言片语。
那是种在狂喜之后的遗憾。
我大概是真的喝醉了。
以至于那场亲吻就像是场梦般仅仅游走于十八岁的那个夜晚,甚至都晚风没来得及见证,再次醒来,我与众人皆烂醉如泥倒在一起。
我搜寻每个人的眉眼痕迹最后无功而返,手边仅仅被留下了一幅空缺了巨大部分玫瑰的油画。
我如大梦初醒,上当受骗。
“姜裴舒,我们昨天都在一起,你这是背着我们去哪鬼混了?”
南九月从我的腿上爬起来,攀附在我的脸上,仍未散尽的酒气扑散我一脸。
“和它,你信?”
我晃了晃手里半人高的油画,拄着酸痛的骨架子从地上爬了起来,身上是挥散不去的酒气和烟味,一切的一切更让我难以启齿,昨天荒唐的经历。
我分明闻到玫瑰味了。
分明看清那个人的脸了。
可我不记得了。
“干嘛去?!”南九月从人堆里爬出来拽住我,惊起四周美梦被搅地哀嚎。
“去天台。”
找答案。
我捧着油画忐忑又期待地故地重游,却发现KTV顶楼天台大门门锁早已落锁多年。锈迹斑斑的锁链不见一点曾被破坏过的痕迹,醉酒失忆后的记忆回溯,简直比当头一棒还要令人头痛。
我小心翼翼地嗅着画上的玫瑰。
嗅它的味道,看它的形状。试图从中能搜寻到一点有关于昨晚疯狂旖旎的线索。我多想再看看他的眼睛,我曾那样固执地去凝视他的眼睛。
“姜裴舒你喝傻了吧?一大早抱着一幅破画发神经,大家都醒了,快点走啦。”南九月挽着我的手将我拉下楼梯,拉扯着我的衣袖,也拉扯着我心事重重。
我仍记得他曾亲吻我时抚摸过我的脸,我仍记得我曾情动时吻过他的鼻尖,肌肤相亲触觉相抵,也许是从那刻起我的心间便为他铸造起了座巨大的玫瑰园。
其中毫无供奉。
但我信他一定会来。
我等那刻满园春色,香气如云。
(本章完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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